第41章：狂战

程银章可不给罗博特啰嗦，他挥起双拳，使出一招双锋贯耳，全部人都没发现他到底用了多大力气，只见罗博特眼睛鼻子嘴巴里，猛然喷出几股鲜血，慢慢瘫倒在地。

程银章没等罗博特彻底倒下，就跳将起来，直接扑向美军中间。这时他才从腰间抽出刺刀，旋转自己身体，像飞轮似的一圈转下来，几十个美军还没回过味来，就一个个倒地身亡。

程银章身后的战友个个瞪大眼睛，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。

谁知就在这时，美军大炮又落到了阵地之上，程银章招呼战友们躲避的同时，飞身而上，将几个战友扑倒在地。等他再次起身去保护战友们的时候，第二轮炮弹又落下来了，程银章没能接近战友们，就被一股气浪掀起一堆尘土，覆盖在弹坑中。

被程银章扑倒的几位战友，拼命冲到弹坑里，拼命刨，却是什么也没刨出来，反倒将几人的双手给刨出了血迹。松土里有无数弹片，手指抓到就会被割破。

程银章原本是被炮弹推起的尘土给埋进了弹坑里，只是在落到弹坑里那一瞬间，就像**一样弹跳出来，落到了另一个弹坑里去了。可惜的是，其余战友，以为刚刚炸起的弹坑，美军炮弹不会重复，谁知一颗炮弹偏偏落到了这个弹坑里，其结果可以想像。

罗博特上校的死相惨状，被美军前线指挥部，新补充来的上校指挥官鲍维尔团长，在望远镜里看见。鲍维尔见阵地上没有自己士兵，敌方士兵也只有几人还在活动，断定这是抢夺阵地的最佳时期。

鲍维尔命令补充团一个营，赶紧往三号阵地上冲，必须占领阵地。

在上甘岭上，单是三号阵地，联军已经补充了两三千人上来，加在一起，起码有十五个连队以上。早前是一个连队一个连队补充，后来就一个营一个营地补充了，现在竟然一个团一个团地补充。美军、李伪军，以及联合国军，轮番进攻，阵地已经易手二三十轮。战斗天天都异常激烈，双方伤亡非常之大，哪一方都不让步。

美军一轮轰炸下来，程银章大声呼唤，没人回应，看来，阵地上现在就只有程银章一人还活着了。眼看美军援兵从远处冲来，程银章不慌不忙，回到战壕里，检查各种枪支，装填子弹。

阵地上还能用的马克辛重机枪，全部被他架起来，还在中间放置了许多捷克式轻机枪，以及冲锋枪，又在枪支中间，放置了许多拧开盖的手榴弹。阵地上凡是能使用的武器，他迅速清理出来摆放好，身上还背了两支冲锋枪，插了十几把三棱刺刀，这才坐等敌军近前来。

或许，这个时候，才是程银章心中期待的。他有一种强烈预感，他人生最辉煌时刻，马上就会到来，为此他激动不已。此时此刻，在他内心深处，渴望着以个人之力，顶住敌军一个营的兵力进攻。

只要还有枪声，就说明阵地还在我军手中，尽量拖延，迟滞敌军占领阵地，即使不能取得最终胜利，起码也要顶到援军到来，绝不能让援军重新在敌人手里去争夺阵地。守住阵地的重要性，不仅仅是为了避免重新争夺阵地而产生大量伤亡，更是保住志愿军荣誉。

原本他是可以打电话求助的，但他不知道在给前线指挥部的电话里，自己要怎么说，内心也不想给首长添麻烦。可能是个人英雄主义作怪，他所思所想的，竟然是只要阵地还在自己手上，保证尽量延迟不丢，他就对得起中国人民志愿军这个称号了。

这种话，他不止一次在我们面前说起过，他甚至告诉我们，一个人在阵地上那种孤独，简直比敌人的炮弹子弹还让人受不了。战壕里外周围，都是自己已牺牲的战友，外围更多的是敌人尸体，以及鲜血染红的土地。胆小之人，根本谈不上拒敌打仗，早就腿都吓软了。

程银章一直不怕死，不仅是在战场上，即使是后来耍猴戏，他都敢爬到竹竿顶端去，做许多高难度动作，没点胆量，就算武艺再高强，也是绝对办不到的。因此，我用这些亲眼目睹的行为反证他在战场上的经历，感觉他对我们所说的话，应该是真实可信的。

阵地前的大弹坑，又被泥石和敌人尸体给填平了，敌人已经到来，陷入里面难以出来，迟滞了冲锋速度。简直是老天都在帮助程银章，这种陷入与迟滞，正是程银章目前最需要的。这个距离，一百二十米左右，刚好是程银章最有把握的距离。无论是马克辛重机枪，还是捷克式轻机枪，以及冲锋枪，他都拿得最准。即使是投掷手榴弹或手雷，也有相对把握。

程银章开火了，他一支枪只打半梭子弹，放下后再换另外两支，从左至右扫射一遍，回头时再打另外半梭子弹。他的动作之快，几乎让敌军感觉不出阵地上就他一人，以为起码还有一个班。虽然给敌军壮了很大的胆，却每一发子弹都能打中敌人身体，凡是中弹敌军，非死即伤。

一个营敌军，还干不过一个班，简直就是笑话。敌军叽哩呱啦乱喊乱叫，就是很难冲到百米以内，几乎全在软土里沦陷、死亡。

程银章越打越起劲，一个来回，重机枪、轻机枪、冲锋枪里的子弹全部打光。敌军尸体又在松软的泥土里堆积起来，这回惨了，反而给敌军铺平了前进的道路。不过不要紧，先前距离不在一百米内，放在战壕坎上的手榴弹还没用。只要敌军进入八十米左右距离，那就是手榴弹发挥作用的时候。

同先前一样，程银章并不将手榴弹都扔光，而是隔一个拿一个起来，投掷距离从左至右，间隔十来米投掷一枚。效果相当好，不仅杀伤力更大，还能有效阻止敌人前进。

敌军当然也不是吃素的，尽管打不到程银章，战壕土坎上的手榴弹，还是有许多被子弹击中，有的爆炸了，有的被击中落到战壕里。程银章第一个来回只拿战壕坎上的手榴弹，再跑第二趟时才捡拾战壕里的，直到阵地上再无一枚手榴弹，再无一颗子弹。

程银章认为，自己这下真的完了，去摸腰间的刺刀，却触摸到背上的冲锋枪，这才想起，还有两支冲锋枪可以使用。随即取下一支，在战壕里跑步扫射。

鬼子已经近前到五六十米距离，大量手榴弹向程银章飞来，眼看再也没办法躲避，干脆跳出战壕，向敌军冲去。一梭子弹很快打完，赶紧取下另一支冲锋枪，跳着滚着翻腾着，冲向敌军内部。他以最快速度，冲到敌军近前，正好将冲锋枪里的子弹打光。他一手扔枪，一手已经拨出刺刀，一个腾空旋转，落到敌军中间，只见他忽高忽低，忽左忽右，凡是手臂触及之处，都有鬼子倒下。

鲍维尔在望远镜里看到，原来只是一个敌人，他不由得竖起大拇指，赞许道：“中国军人，了不起，不可战胜！”

许多次，眼看周围美军的刺刀就要刺中程银章身体，不知他耍了什么把戏，竟然躲过了刺刀，还有效地消灭了近前的敌人。

援军到了，发现敌军阵地上有一人被鬼子纠缠，并且在瞬间就能放倒几个敌军，吴连长命令全连战士上刺刀，与美军打白刃战。也只有这样，才不至于误伤这位深入敌军阵地中的孤胆英雄。

一个连的兵力，投进半个营中去，事实上也是杯水车薪。但这个连是新上来的，不仅信心十足，还被敌军中的孤胆英雄激励着，大有以一当十的架势。

程银章不知援军是谁指挥，一边杀敌，一边大声喊道：“首长来得好。”这一嗓子，是学着川剧里张飞叫的。就像张飞激战中，突然出现了大哥刘备，大吼一嗓子，“大哥来得好”，是一样的。只不过他非常明白，在这种场合，不能叫大哥，叫首长就万无一失了。

吴连长听到叫声就知道，此人很是不一般，一边杀敌一边喊叫，声音居然中气十足。吴连长只回答一声：“好。加油！”便再不敢分心，害怕一旦大意，会遭遇敌人暗算。

阵地前地盘并不宽敞，又在一二尺厚的松土里拼杀，毕竟是一人对付三二人，一不小心，就有可能被敌军刺中。只要被刺中一刀，后面很可能就是几刀跟进，一定是各个不同方位，根本没有再活命的机会。

程银章竟然越战越勇，手上的三棱刺刀已经变得有些绵软了，见敌军有两排十分密集，干脆扔出刺刀，再跳上前去，猛拍两掌，将两柄刺刀直接推进敌军身体里。说来都没人会相信，凭他全部力气，居然将两柄刺刀洞穿敌人身体，再洞穿两名敌人身体，再洞穿敌人身体，最终停在第四个鬼子身体里。

而程银章，早已拨出另外两柄刺刀，已经再次抹断了四个鬼子咽喉。只是瞬间时间，十个鬼子命丧他手，又有四个敌军遭遇刺刀威胁。

鲍维尔在望远镜里看得非常清楚，他对同伴说：“怪不得三号阵地这几天总是拿不下来，看来，就是此人在作怪，必须消灭掉他才行。”

旁边副官正要询问如何消灭，鲍维尔已经给炮兵下达开炮命令。副官大吃一惊，本想制止，哪里还有时间，炮兵已经开炮了。

鲍维尔破釜沉舟，不惜炸死自己人，也要扫除掉这个战神。“否则，谁还有更好办法消灭此人？”鲍维尔这样问他的副官。

副官自然答不上来，既然命令已经下达，炮火已经射出，说什么话也没用了。反正，看局势，这些人不被自己炮火炸死，也会死于敌人刺刀之下，战神还不一定被消灭得了，不如壮士断腕。

密集的炮弹，在敌我双方纠结的阵地上炸开了花，吴连长惊愕不已，感觉美军指挥官疯了。他大叫一声：“注意炮弹，用敌人尸体躲避。”

但是晚了，程银章面前，已经落下一枚炮弹，顷刻间就炸飞起几具尸体。

第42章：独战